毅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送不出去的，就由我们军分区代为保管。”

“等我们打回他们的家乡，再亲手，交到他们亲人的手上。”

“如果……他们的亲人也不在了，那就由我们，替他们，年年上香，岁岁扫墓。”

余秋里点了点头，将那叠信，又小心地放回了怀里。

“对了，”余秋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准备，在东头寺村后的山坡上，给牺牲的弟兄们，建一个烈士陵园。立一块碑，把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刻上去。”

“让后来人，都记着他们。”

“好。”林毅点头，“碑，要用太行山里，最硬的青石。字，找最好的石匠，要刻得最深。陵园，派专人看管，风雨无阻。”

两人，就这么站在漫天晚霞下，为那两千多名英魂，安排着最后的归宿。

就在这时！

“报告！”

一名侦察连的战士，连滚带爬地从村口的方向，冲了过来！

“村口……村口来了两支队伍！对峙起来了。”

林毅的反应却很平静。

他将那本沉重的《阵亡将士名录》轻轻放在旁边一口尚未合上的棺木上，仿佛只是放下了一本普通的书。

“走，去看看。”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大师级的“战场观察”早已将整个东头寺村的地形和人员动态尽收眼底。当那两面旗帜出现在村口时，他的脑海中就已经推演出了不下十种可能发生的冲突场景。

眼前这一幕，不过是其中最平淡的一种。

村口，大槐树下。

气氛，剑拔弩张。

两支队伍，泾渭分明地堵在村口那条并不宽敞的土路上，谁也不让谁。

“放你...的屁！”孔捷的嗓门可比他大多了，唾沫星子横飞，“老子从昨天晚上就没合眼，一路急行军赶过来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的人鞋都跑烂了几双！你丁伟坐着马车，优哉游哉地晃过来，还有脸说你先到？”

“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兵贵神速’，不是看谁的鞋更烂。”丁伟依旧不紧不慢，“总部命令，靠拢第四军分区。我们新一团的先头部队，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在村口休整了，这叫‘先’。你们新二团，大部队刚到，这叫‘后’。先来后到，懂不懂？”

“老子不懂什么先来后到！”孔捷把脖子一横，“老子只知道，这条路，今天我新二团先进！谁不服，可以碰一碰！”

......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两拨人的身后传来。

“两位团长，好大的火气。”

丁伟和孔捷同时回头。

只见林毅，正缓步走来。

他身后，只跟着一个余秋里。

……

指挥部里。

还是那张唯一的桌子，几条长凳。

李云龙和赵刚已经到了。李云龙正翘着二郎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当林毅领着丁伟和孔捷进来的时候，李云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哟！我说怎么大老远就听见狗叫唤呢！原来是你们两个鳖孙到了！”李云龙站起身，指着丁伟和孔捷，张嘴就是国粹。

“李云龙！你他娘的嘴里就不能吐出点象牙来！”孔捷眼睛一瞪。

丁伟则是笑眯眯地看着李云龙：“老李，听说你这次跟着林老弟，发了笔大财啊？怎么，吃独食，也不怕撑死？”

“发个屁的财！”李云龙一听这个就来气，“老子三百多号弟兄撂那儿了，就捡了点破烂回来！怎么，你丁伟眼红啊？眼红你也去打啊！”

眼看这晋西北铁三角刚一碰面，就要擦出火花。

“都坐吧。”

林毅的声音，再次不大不小地响起，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三人头上。

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个在各自部队里说一不二的团长，此刻，竟是都乖乖地找了位置坐下。

赵刚和余秋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反应中的那一抹惊异。

他们发现，林毅身上，似乎多了一种东西。

一种……气场。

一种能让这三头桀骜不驯的猛虎，都下意识安静下来的气场。

等人到齐。

林毅没有说任何客套的开场白。

他直接将那份，来自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最优先消灭名单”的电报，扔在了桌子中央。

“冈村宁次，点名要我们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