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变成了足以焚天的业火!
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那些被烧成焦炭,蜷缩在地上,还保持着痛苦挣扎姿势的袍泽弟兄。
他们闻到了。
闻到了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个年轻的川军士兵,呆呆地看着一具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尸体身下,还死死护着一杆步枪。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混着脸上的硝烟和汗水,冲出两道黑色的沟壑。
“哥……是二连的哥……”
短暂的死寂。
随即,是火山爆发般的、压抑到极致的怒吼!
“狗日的!”
“老子跟你们拼了!”
所有川军士兵的眼睛,都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交流。
秦时月看了一眼那些被烧焦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那些已经冲进缺口,正在屠杀第二支队残兵的鬼子。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猛地拔出了腰间那把从不轻易动用的毛瑟手枪。
“川军!”
他没有喊冲锋,也没有喊报仇。
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了两个字。
“列阵!”
那三百多名残存的川军士兵,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疯狂的力量。
他们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冲上去,而是在秦时月的咆哮声中,以最快的速度,在鬼子冲锋部队的侧翼,排成了一道稀疏,却带着决死意味的横队!
他们的枪里,甚至没有几发子弹。
但每个人的枪口,都上好了那雪亮的刺刀!
“为了死去的袍哥!”
秦时月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他猛地举起手枪,对着那群还在狞笑的鬼子,扣动了扳机。
“砰!”
“给老子……”
“——撞进去!”
“杀——!”
三百多名川军,像是一道被血染红的浪潮,没有开一枪,没有扔一颗手榴弹,就这么端着刺刀,从侧面,狠狠地,撞进了那股黑色的日军洪流之中!
这不是战斗。
这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撕咬!
一个川军老兵,嘶吼着用刺刀捅穿一个鬼子的肚子,他看也不看,直接用枪托狠狠砸向旁边另一个鬼子的脸。
一个鬼子军曹挥刀砍断了一个年轻川军士兵的胳膊,那年轻士兵却狂笑着,用仅剩的胳膊死死抱住他,然后张开嘴,一口咬在了鬼子的脖子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血肉!
整个北门城墙,瞬间变成了一个血肉磨盘!
秦时月也杀疯了。
他扔掉了打空子弹的手枪,从地上捡起一把带血的刺刀,用那只完好的手,疯魔般地捅刺,劈砍!他胸前的伤口崩裂了,鲜血浸透了绷带,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嘴里只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杀!杀!杀!”
……
城外。
日军联队长大岛茂雄,正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城头发生的一切。
当他看到第二支队被火焰喷射器压制,缺口被突破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可当他看到那支突然从侧翼杀出的、状若疯魔的八路军时,他脸上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浓郁,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掉入最后陷阱的兴奋光芒。
“哦?最后的预备队,也填上来了吗?”
他放下望远镜,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
“真是壮烈啊……可惜,困兽之斗,终究只是困兽之斗。”
他身边的一名副官,有些担忧地开口:“大佐阁下,支那军的抵抗非常顽强,我们的伤亡……”
“伤亡,是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
大岛茂雄打断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红色的信号枪。
他转过头,看着那名副官,脸上是一种智珠在握的、猫戏老鼠般的从容。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进攻的节奏,放得这么慢?”
“因为,我在等。”
“等他们把所有的底牌,都打出来。”
“等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座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