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被带到东头寺村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凉了。

这哪里是什么八路军根据地？

分明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窝。

破庙，指挥部。

一群穿着朴素军装的人围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穿着还算整齐的军装，却满脸疲惫。

“苏教授，欢迎来到东头寺。”

苏明远没有理会那只手，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个所谓的“指挥部”。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革命根据地？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你们拿什么做实验？”

林毅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地收了回来。

“苏教授，我们条件有限。不过，我相信，有你的加入，情况会大不相同。”

“加入？”苏明远嗤笑一声，“我苏明远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与土匪为伍！”

林毅没有生气，只是从桌上拿起几块烧焦的硫磺，递到苏明远面前。

“苏教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在缺少铂催化剂的情况下，如何提高铅室法制酸的转化率？”

苏明远瞥了一眼那几块黑乎乎的硫磺，眉头皱成了疙瘩。

“用小孩子的玩意儿问我大学的问题？荒唐！”他拂袖而去，拒绝合作。

林毅站在原地，看着苏明远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书呆子太不识抬举了！”刘猴子在一旁愤愤不平。

“给他点时间。”林毅淡淡地说，“他需要明白，我们不是土匪。”

第二天，李云龙亲自下厨炒了俩菜，提着一瓶地瓜烧来找苏明远“谈心”。

“苏教授，来尝尝我的手艺！”李云龙热情地招呼道，“这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保证比鬼子吃的强！”

苏明远坐在桌前，看着那盘黑乎乎的炒菜，又看了看李云龙那张黑得发亮的大脸，胃里一阵翻腾。“李团长，我不饿。”

“别客气嘛！”李云龙倒了一杯酒，“咱们八路军讲究的就是个豪爽！来，干了这杯！”

苏明远没有动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李云龙。“李团长，你杀了多少鬼子？缴了多少枪？”

李云龙一听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那可多了！光是我独立团，就干掉了至少两个大队的鬼子，缴获那就更不用说了！”

“匹夫之勇。”苏明远淡淡地说，“与国何益？”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匹夫之勇，与国何益。”苏明远重复了一遍，“杀再多鬼子，造不出一颗像样的子弹，又有什么用？”

李云龙气得脸都绿了，他猛地站起来，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林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按住了李云龙的手。

“团长，冷静点。”

李云龙瞪了苏明远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把他关起来！”李云龙出门后，气呼呼地对林毅说，“这书呆子太不识抬举！”

“不必。”林毅摇了摇头，“给他安排一个独立院子，最好的伙食。但是，派两个警卫员'保护'他，寸步不离。”

“这……”李云龙不解地看着林毅。

“让他看看，我们不是土匪。”林毅淡淡地说，“但也别让他跑了。”

深夜，苏明远的窑洞里。

苏明远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本破旧的化学教材，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门外，两个警卫员像门神一样站着，让他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苏明远警惕地问。

“是我，余秋里。”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苏明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余秋里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

“苏教授，还没休息？”余秋里走进来，环顾了一下这个简陋的窑洞，“条件简陋了些，但还算干净。”

苏明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余秋里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默默地帮苏明远添满了热水瓶的开水。

“山里冷，多喝点热水。”

然后，他坐在了苏明远对面的椅子上，开始聊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以前也进过私塾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