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自己裂开(1 / 2)

1944年2月中旬,不列颠群岛

短短十数日,不列颠联盟这座本已在外部核威慑下吱呀作响的建筑,其内部承重结构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最初的火星,从西北和西南边缘燃起,迅速向内蔓延,灼烧着伦敦已然焦头烂额的神经。

威尔士,卡迪夫

南威尔士的煤烟似乎比往日更加浓重,压抑地笼罩在城市上空。

然而,这一次,走上卡迪夫皇后街和纽波特码头区的不再是高举罢工标语、要求改善待遇的矿工队伍,而是更为复杂、情绪也更显绝望的人群。

在格温·埃文斯等人的暗中联络和“威尔士自由联盟”传单的悄然传播下,一场以“要和平,要生存”为口号的游行在严密但克制的组织下开始了。

游行队伍中既有担心儿子被送上必死战场的母亲,也有害怕矿区成为下一个核爆目标的矿工家庭,还有深受威尔士民族情感影响的知识分子和学生。

他们的标语牌上用威尔士语和英语写着:“伦敦的疯狂,不该让威尔士陪葬!”、“与柏林和谈, Now!”、“我们的孩子要未来,不要灰烬!”。

起初,游行是相对和平的。

但当队伍经过威尔士事务办公室,一个伦敦委派的机构时,人群中的情绪被点燃了。

有人高声喊道:“如果伦敦的那些老爷们宁愿看着我们全被烧成灰,也不肯放下他们那该死的骄傲,那威尔士就应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cymru am byth!(威尔士永存)我们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沉没!”

呼喊声引发了强烈的共鸣,石块砸向了办公室的窗户。

秘密警察试图介入逮捕领头者,却在人群愤怒的推搡和“刽子手!”“莫斯利的走狗!”的骂声中被迫后退。

骚动虽被增援的“人民警卫队”用警棍和催泪瓦斯暂时驱散,但“脱离”这个词,如同危险的病菌,已经随着煤烟和寒风,在威尔士的城镇间悄然传播。镇压没有解决问题,只是将恐惧和愤怒更深地压进了矿井和家庭。

苏格兰,格拉斯哥与爱丁堡

在克莱德河畔的格拉斯哥,工业巨舰的龙骨仍在生锈的船坞里,但工人们的心思早已不在生产上。

阿拉斯代尔·麦克塔维什和伊恩·卡梅隆等人通过地下网络和工团中的同情者,巧妙地将经济困顿、物资短缺与伦敦的战争政策挂钩。

一场始于乔治广场的集会,最初只是抱怨配给不足和工厂管理混乱,但在卡梅隆等激进分子富有感染力的演讲下,迅速转向政治诉求。

“伦敦的‘社会主义’给了我们什么?”

卡梅隆站在临时搭起的木箱上,寒风卷动着他单薄的外套,但他的声音却高亢清晰:“是空荡荡的商店货架?是越来越长的面包队列?还是是德国人枪口下,不,是那种比枪炮可怕一万倍的武器的瞄准镜下的等死?!他们坐在白厅里,谈论着世界革命和最后的牺牲,可他们问过格拉斯哥的工人、爱丁堡的市民、高地牧民的意见吗?苏格兰人的命运,应该由苏格兰人自己决定,而不是由一群即将把我们都带入地狱的疯子决定!”

“和谈!独立!生存!”

的口号声在古老的石砌建筑间回荡,越来越响亮。

游行队伍向爱丁堡进发,在皇家英里大道上与严阵以待的“人民警卫队”和匆匆调来的主要由英格兰人组成的忠诚部队发生了激烈对峙。

石头与警棍齐飞,催泪瓦斯的辛辣气味弥漫在苏格兰历史的心脏地带。

有年轻的示威者爬上栏杆,展开了一面古老的苏格兰狮子旗,尽管它很快被扯下,但那一瞬间的画面,连同“如果伦敦不要和平,苏格兰就自己寻找出路!”的怒吼,通过一些胆大的记者和口耳相传,深深地刻入了许多旁观者的心中。

英格兰,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

威尔士和苏格兰的动荡,如同投入英格兰这座已满是焦虑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更大范围的涟漪。

核弹的阴影并非遥远传说,而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报纸和广播在莫斯利政权的控制下依旧高唱抵抗到底,但走私进来的外国报纸片段、短波收音机里模糊的海外广播、以及亲友间压低声音的恐怖传言,都在不断喂养着这种恐惧。

“下一个会是伦敦吗?”

这种想法在地铁车厢里、在酒馆的窃窃私语中、在母亲哄孩子入睡时的颤抖眼神里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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