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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随风摇曳,光影变幻间,映照出的,是每个人心中最不愿承认的“假”
,与最不敢相信的“真”
。
她轻声对着井,也对着所有人说:“以后,谁还能说你是谁?”
盲童默默地走入花园的最深处。
他捧起那块被涂改了十几次,墨迹早已模糊不清的木牌,面无表情地放入口中,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
良久,他吐出一颗温润如玉的圆珠。
圆珠落地,竟瞬间生根芽,长成一株通体透明的奇树。
它的枝叶如琉璃般清澈,却又在时刻不停地变幻着形状,仿佛一棵树中,容纳了千万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虞清昼伸出指尖,轻轻触摸树干。
一行细小的铭文,在她的指尖下浮现:“从此以后,每个谎言都是通往真实的岔路。”
她仰起头,天空中,那原本因“缄音谷”
而生的、僵直的谎语光流,此刻已彻底解体,化作漫天绚烂的星雨,静静洒落人间。
远处,一名从明鉴城中跑出来的盲眼少女,正笨拙地教她那刚学会说话的弟弟折纸鸟。
她笑着说:“等你把纸鸟折得能飞起来,就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告诉天上的神仙,让它带我们去任何地方。”
虞清昼立于“谎言花园”
的中央,凝视着那口催生出光藻的古井。
井中光影流转,映照着无数种可能,宛如一个新世界的雏形。
一切似乎都在走向她所期望的方向,那是一种挣脱了绝对真实与绝对虚假束缚的、混沌而自由的未来。
但就在下一瞬,井中所有光的藻类,竟毫无征兆地同时黯淡下去,仿佛在瑟缩躲避着一个从绝对深处,正缓缓升起的未知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