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之后,李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沈老爷子的过错,结果一转头就发现沈明业定定地看着她。
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不服气地反问道。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作甚,难不成我哪句话说错了吗,你家老爷子就是偏心,都偏到没边了,就你这个老二左右受气,什么也不是,我看,这个家就该分了!”
“但我没想到,老头子居然偏心到如此地步,你看分给咱们家那些东西,有一样是好的吗,这不就是在打花叫花子吗?”
一听到沈老爷子,沈明业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憎恨。
“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以为随便供一个人就能够供出个秀才来给他争脸争光!”
“但我要说的并非是此事!”
他抬起头来看着李氏,问道。
“之前老三家的找你来借钱的时候,你是不是要了她的那个玉镯子?”
李氏脸上露出一丝慌乱:“那是她自愿卖给我的,又不是我强买强卖,难不成你要我还给她不成?”
谁知沈明业却点点头:“对,我便是要你还给她!”
李氏心中极不舒服,根本不愿意:“凭什么,那又不是我抢来的,我可是足足花了一两银子呢,你什么时候这么慈悲心怀了!”
面对她的质问,沈明业却是一反常态,脸上露出一丝期待。
“我今天确实没想到,三房的那个小崽子沈临,今日会有如此之表现,那往日的传言就不虚了!”
“如今他已进入程氏族学,再加上这份胆识,我敢肯定,他以后定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考中秀才也极有可能!”
都说穷酸秀才。
可那也要看跟谁比。
秀才那是在千军万马杀出来的,有着一定身份地位,只要肯放下身段,想要活得好一些并不难。
李氏撇撇嘴,不以为然:“那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碰巧入罢了,一个童生都没考上的毛头小子,值得你高看到这般地步?那镯子成色极好,一两银子是我捡了便宜,凭什么还回去?”
“妇人之见!”沈明业眉头一拧,语气加重,
“你只盯着眼前这一两银子的便宜,却看不到后面的东西,我且问你,程氏族学是什么地方?那是出过举人,甚至进士的地方,里面的先生,那是真正有学问的!沈临那小子若真能在里面扎下根,凭他今日展现的这份灵性,考个秀才还不是十拿九稳?”
“先前我们已然得罪他了,趁着关系还没有破裂,还可以修复一番,而且我看他们今日这种阵势,恐怕要离开了,一旦离开,再想修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氏虽然自私精明,但也不是一个蠢物,很快便被说动了。
“那这样说,还真是有机会,老爷子现在把大房的沈卓当宝一样,万一沈临哪一天要是考上秀才甚至举人,他不得气死不可!”
李氏心中越想越喜,恨不得立刻看到这一日。
说吧,便直接拿着之前周氏卖给她的手镯出了门。
刚回到家的沈临一家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便看见李氏拿着手镯塞到他们手里,甚至还生怕他们不要一样,放下便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懵的众人。
“你二伯母今日这是吃错药了?这些东西从来到了她的手里,只有进的份没有出的份,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明明手镯放在桌上,周氏却愣是不敢去接。
这事显得也太诡异了!
“娘,应该没事的,恐怕,二伯母这是来结盟来了,现在好处全被大伯一家占了去,我们还要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二伯母可不会甘心的。”沈临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二伯是聪明人,今日分家,大房占尽便宜,老爷子偏心太过,他心里岂能没有怨气,但他自己不便直接出头,如今见我似乎有了点念想,便想来烧一烧这冷灶。这镯子,既是赔礼,也是投资。”
“投资?”周氏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就是下注。”沈临解释道,“他赌我将来能读出个名堂,压过大房的沈卓,现在花一两银子的本钱,结个善缘,将来若我真有出息,他便是雪中送炭,自然能得好处,若我不能,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还了个本来就不甚光采的便宜,并无大损。”
面对这些弯弯绕绕,周氏也是有些头疼,不愿再去想。
“算了,不要了白不要,从你二伯母手中落点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周氏也不再矫情,连忙拿了过来戴上,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镯子,忍不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