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已经摸到这么近的地方了?云荡宗的常规巡逻和护山大阵的预警机制,似乎并未完全生效。

许青山收回手指,眼神沉静如古井。他并未立刻向宗门示警。一来,地听草的感应范围有限,无法精确定位,仅凭一丝模糊的异样波动就去惊动高层,说服力不足,反而可能暴露自己的异常。二来……他隐隐觉得,这或许不只是简单的斥候窥探。

他走回竹屋,从床底一个不起眼的藤箱里,取出几样东西。几颗看起来灰扑扑、大小不一的种子,有的带着天然螺旋纹路,有的表面布满细微孔洞;几块颜色各异的土壤块,分别散发着微弱的金、青、赤、褐光泽;还有几个小玉瓶,里面是不同颜色的粉末或液体。这些都是他这些年按照古籍尝试培育或调配的“副产品”,威力不明,效果难测,大部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实际验证过。他将这些东西小心地分门别类,放入腰间一个看起来更旧、更不起眼的储物袋中。

然后,他回到坡地,不再只是日常照料,而是开始更细致地“调整”那些上古神植周围的环境。他移动了几块铺在星辰蕨附近的鹅卵石,改变了几处浇水的路径和用量,甚至在赤阳菊和固魂木之间的空地上,撒下了一层混合了特殊矿物粉末的细土。做完这些,他站在坡地中央,闭目凝神,周身气息仿佛与周围所有的植物、土壤、水汽融为了一体。一股极其庞大却无比柔和的生机场域,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笼罩住整个小坡,然后缓缓内敛,沉淀下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这片土地的“呼吸”变得更加深沉、稳固。

夜色降临,月华如水。许青山没有点灯,坐在竹屋前的石凳上,望着星空。星辰蕨的叶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缓慢地吸纳着星力。远处主峰方向,护山大阵的光辉比平日似乎明亮了一丝,隐隐传来加强巡逻的弟子驾驭法器飞过的破空声,带着紧绷的气氛。

他知道,刘长老的疑虑未消,魔族的阴影已近在咫尺,宗门上下开始绷紧神经。他这片经营了许久的“清静之地”,就像暴风雨前最宁静的那个漩涡中心。他摩挲着手中一颗布满天然螺旋纹路的灰扑扑种子,感受着其中内敛的、狂暴的生命力与一种奇特的“锚定”属性——这是他尝试复原一种名为“缠天藤”的上古灵植失败后的产物,种子倒是结了几颗,但具体会长成什么样,有何功效,他也没把握。

“也罢,”他低声自语,将种子收回袋中,“该来的,总要来。只希望,莫要惊扰了这片天地。”

他的目光掠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的赤阳菊、固魂木,还有那株星辰蕨,眼神温柔,如同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然后,这份温柔沉淀为深海般的平静。他起身,回到竹屋,和衣躺下,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悠长,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真的与他无关。

然而,在他身下的地面,那些被他调整过的泥土、石块的脉络中,一丝丝微弱却坚韧的灵力气机,正按照某种玄奥的规律缓缓流转,与坡地上所有植物的呼吸悄然共鸣,形成了一个更加完整、更加隐晦的“自然之阵”。这阵法不露杀伐,却蕴藏着无尽的生机与难以撼动的“定”力。

云荡山的夜,似乎比往常更寂静了些。只有山风穿过林木的呜咽,以及极远处,偶尔响起的、被大阵削弱了的夜枭啼鸣。

翌日,宗门发布了正式通告,提醒所有弟子加强戒备,无事减少外出,并颁布了数条临时戒律。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主峰上的讲法暂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实战演练和针对魔族手段的讲解。炼丹房、炼器坊、符箓阁日夜灯火通明,加紧生产各类物资。

许青山的生活节奏却依旧未变。只是在某天清晨,他发现地听草蜷缩的叶片,比昨日更紧了些,传递来的那股冰冷粘稠的波动,频率似乎略有增加,方向依旧在北面。

又过了两日,平静被打破。并非魔族直接攻山,而是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云荡宗下属的一个小型附属家族,位于宗门北面约八百里外的“青林谷”林家,一夜之间失去了联系!派去联络的弟子在谷口发现了激烈的战斗痕迹,残留的魔气与黑风峪如出一辙,但谷内已被一层诡异的黑雾笼罩,隔绝内外,连传讯符都无法穿透。

林家实力不强,但青林谷位置紧要,算是云荡宗北面的一道小门户。此事一出,宗门震动。这已不是斥候骚扰,而是明目张胆的拔除前哨了!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黑雾诡异,能隔绝探查与通讯,布阵手法不似寻常魔道!”刘长老这次率先发言,脸色铁青,“掌门师兄,必须立刻派人前去查明情况,若林家尚有生还者被困,需尽快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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