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尔捋了捋胡须,轻叹一声:“圣子殿下,有件事老夫思忖了许久,觉得还是该悄悄告知你,好让你心中有个数。”
洛渊面露疑惑:“究竟是何事?前辈但说无妨。”
加勒尔却没直接开口,反倒郑重嘱咐:“圣子,老夫说出此事后,你得向老夫保证——切勿激动,务必稳住心绪,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洛渊闻言,神色顿时慌张起来。以他对加勒尔的了解,若不是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人遭遇危险或特殊状况,对方绝不会这般叮嘱。
他正想急切追问,伽勒尔已抬手打断:“圣子莫要胡思乱想。老夫所言之事,并非你身边亲朋好友的坏消息,不必过分忧虑。”
听到这话,洛渊心头稍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沉声道:“前辈,晚辈已调整好心态,还请直言。”
伽勒尔见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圣子啊,接下来的行程里,你要仔细哄着欣然殿下,尽可能避开那些高端奢靡的场合,还有购买贵重物品时可能引发的敏感事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沉重:“其实,我们光明神殿,还有圣子你,都亏欠着柳神女殿下啊。”
洛渊一愣,眼中满是茫然。
伽勒尔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愧疚:
“圣子有所不知,当初咱们光明神殿给欣然殿下,下聘的彩礼,那其实是柳如絮殿下的全部嫁妆。”
“她不忍心看你这个丈夫颜面扫地,便悄悄找到总殿主,掏出了自己的积蓄和嫁妆补上,又嘱咐我们,这事要绝对对你保密。”
“如今柳如絮殿下又高价买了雷龙鳗,可想而知,她身上的财物已经所剩无几了……你一定要顾全她的颜面啊。”
他话锋一转,劝慰道:“事已至此,你也放宽心态,好好照顾欣然殿下,平衡好……”
“前辈,别说了!”
洛渊突然抬手打断,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手掌微微发抖,眼眶已然泛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伽勒尔见他如此,知道他心中翻涌着巨大的情绪,只得叹息一声,不再多言,静静站在一旁,给了他发泄情绪的空间。
洛渊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百转柔肠翻涌,几乎要痛得喘不过气——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如絮姐姐当初不肯去帝豪酒楼,宁可选择悦来客栈,甚至为此和欣然起了争执。
难怪自己陪欣然进高档服饰店时,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去,执意在外面等着……原来这一切根本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她藏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炸开,洛渊只恨自己迟钝死板。没有反应过来,他猛地抡起手臂,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瞬间泛起红印。
“洛渊,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他咬着牙暗骂,声音嘶哑,“早知如此,就算卖掉一柄神兵,也绝不能让如絮姐姐动自己的嫁妆!”
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支撑。他仿佛被抽光了全身力气,双腿一软,无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捂住脸颊,压抑的哽咽声从指缝间溢出,带着无尽的自责与心疼。
伽勒尔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劝慰。他知道,此刻的洛渊需要这样一场发泄,也相信这个心性坚韧的圣子,终究能从这份愧疚中站起来,把往后的事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