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霸主一诺千金重,为救手足逆天行/(4 / 5)

寒’交替。”

吕布点头,唇色白退了一线。他看向被救下的八人,焦二和朱小五已被陈宫的人扶到湿帘后,先灌药后松绑,两个新丁眼里同时涌出水,焦二想跪,被庞温一把拎住:“跪什么?回去挨军棍,跪不稳的就躺着挨。”

焦二“唔”了一声,反而笑了,嘴里的泥一咧,像个孩子。

“人回了,印也在。”陈登把小印举到日下,印面“荆”,印背“蔡”,刻法规整,非乡野匠所为。他沉声:“法有证。”

“钱也有路。”吕布道,“陈登明日带文书往南阳,照‘秤’法邀郡丞来宛,共查‘邓’线盐井、‘蔡’印钱路。张辽——轻骑今夜不休,沿兽道再探一回,把‘荆’的‘懒处’记死;高顺——把人马收回,严禁追;庞温——把‘并州新营’的‘不动’写进训条,今日你们在秤前不动,记功;鬼医——炉再添一份药,我还得在你这儿借命。”

鬼医斜了他一眼,骂骂咧咧:“你这人命倒值钱,动不动来我这儿‘借’。记着,七日内‘不上阵’不光是不披甲、不入列,还得不动那口气去跟人比狠。今日这一下,算‘逆天’一次,再有第二回,我就卷铺盖走人。”他说得凶,手上却又悄悄给陈宫递了一个小瓷瓶,“这瓶里是‘散浪汤’的‘沉’,夜里再翻时,滴两滴在舌下,气自不冲上。”

“谢了。”吕布笑了一下。他转身,对着刚被解了缚的八人,朗声:“军门有令:凡在我旗下者,皆我手足。今日以秤换你们,以命换你们,不是让你们吓破胆,是让你们记住——‘阵比人重’不是一句话,它得有秤,有刀,有法,有你们自己的一口气。回营,挨棍的挨棍,记功的记功,今日起,凡出队有失、陷伏有擒者,不许以死自决,军法先救后处。救不回,将坐我过;救得回,再问你们错。——此令,与‘军前誓’同钉于北门。”

这一席话落地,风像被一只手轻轻按住,城上城下的人心在这一按之下沉了半寸,又稳了半寸。并州新营的少年们眼里火亮但不漂,黑缨在风里垂得更稳,狼尾在下,轻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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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张辽的轻骑在山背第二折又查到两处“懒位”,皆记在沙盘上。陈登把小印的拓本与“李村”“史行”账簿封缄,交给快马,奔往南阳。高顺在北门楼下巡三圈,刀不出鞘。庞温把“秤前不动”的训条写在灰板上——“秤前不动,刀在人后。”并州新营各什抄写一遍,贴在营门口。鬼医收炉,洗针,指背上被艾烟熏了一层黑,他像嫌脏,又像舍不得,轻轻吹了一口气。

吕布回帐,按药。第三丸“散浪汤”入口,他闭眼,按鬼医教的“下息”,三息一住,住三息,又三息。陈宫坐在旁边,手里把玩那枚“荆蔡小印”,眼神淡得像一杯温水。半盏茶后,吕布睁眼,唇角浮出一点笑,“浪”退了,像被按在瓦罐里的蛇只吐信不敢出。

“主公。”陈宫把小印放回案上,“‘蔡’字既露,南阳那边未必会太平。你今日以‘一诺’救八人,城中人心更稳;明日‘秤’与‘法’一到,‘荆’里的人便要乱。”

“乱了,我们趁乱拔‘钉’。”吕布道,“乱不了,我们用法往下拧。”他抬眼,“鬼医说‘弃’,今日我弃的是己身。明日,若要再弃,便弃面子——‘冯家’‘史行’里头有谁的旧情旧谊,都不算。”

陈宫笑意一丝:“主公从来不是好看面子的人。”

“面子要给人看,不给秤看。”吕布也笑,“我给人的是诺。”

“一诺千金。”陈宫道。

“千金太轻。”吕布摇头,“兵命比金重。”

帐外传来脚步声。吕飞站在门口,腰背挺得直,眼睛里还有未退的火,却被极力按平。他抱拳:“主公,焦二、朱小五已送医所。焦二要拜谢,被庞曲长按住。朱小五哭了一回,现在睡了。”

“睡就好。”吕布点头,“你记住今日秤前的‘不动’。”

“末将记住了。”吕飞抬头,眼睛亮得像夜里的一盏灯,“末将也记住主公今日之诺。”

“你也要有诺。”吕布看着他,“你带一什,诺要在你的什里立。凡属你麾下,若有一人陷伏,一人不归,你先救,再受罚。救不回,你来我的帐前领罚;救得回,你领他们的罚。——能做到?”

“能!”吕飞的声音不大,却重,像把一根钉子敲进木头里。

“去吧。”吕布挥手,“把你的黑缨系得更高一指。”

吕飞怔了怔,随即笑了一下:“谨遵将令。”

他转身出帐,夜风从他肩上掠过,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