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天劫临世间,神魔当泣血(3 / 5)

,意在此。”

郭嘉在帐内立久,忽道:“收‘缝’。”他的眼里有一点痛,像刚咽下去的一口铁划伤了喉。他在心里对某个看不见的人说:我不想与你斗‘神’,我要与你斗‘人’。所以——

第五击落下。它不走天,不走地,它走“影”。三面黑镜背后未散尽的风倏地合拢,把昨夜在镜面轻轻浮过的三样东西一齐托起:葫芦簪、破护心镜、小木牌。三样东西不真,却极像。像到每一个看见它的人都会在某个部位微微一缩。影从镜上飞起,径直扑向吕布的眼。它们不刺他,它们要他“认”。

“囚名。”贾诩心里一沉。陈宫扇骨“锵”地一合,声音轻得几无。他知道这是“位”的毒:“以‘名’逼‘认’,一认,便入门。”

“别看。”张辽低吼。他知道自己的吼不过是自欺,可他还是要吼——那是并州人的笨办法。

吕布没有看。他只是把戟往上一立,指背以最轻的力,第三次弹。

“铮——”

这一声极长,长得像一条细细的光,在黑布上划了很远很远的一痕。影一触到这痕,便像被火惊到的蛾,翅抖了一抖,散。散的时候,它们并不痛,它们只是失去了形。

“破‘影’。”程昱点头。荀彧眼底的冷淡淡散了一线:“好。”郭嘉闭目,咳——这一回咳重,重得他不得不扶了扶案沿。他胸口一闷:我把板搭好了,你却从缝里走。那便——再合。

“以‘血’为关。”司天监得令,手中杓向前一推,“合‘未—申’之缝,纳‘甲金’之气。”黑陶小炉里尚余的暗红在这一刻齐齐往上一挑,挑出极小极小的火粒。火粒不照人,它照“位”。河滩一寸,亮一寸;冷气一分,深一分。

“囚血。”郭嘉轻轻吐字,“人当为囚。”

雷因此真正落下。那是一根直直的柱,极细,极准,从云腹笔直插到吕布与赤兔之间的那一寸空。空在一息之前被“铮”的长痕撑开,此刻又被这根柱填满。赤兔长嘶,后蹄钉地,前蹄直起,像要把这柱从天上掀回去。柱不动,它只是往下“栽”了一分。吕布的肩在这一刻猛地一沉,沉得像有人把一块铁砧放在他胸口。他没有退。他把肩往前一送,以肩迎之,戟脊横在眉前,护住那一点“人”。

“主公——”张辽向前一步,硬生生停住。魏延胸甲上的刀环“叮”的一声高过了雨声。他抬脚,又落下。高顺只说了一字:“定。”

柱不是光,是“锁”。它沿着“封印”的闩一点点往里掰。他眉心像被人用细针一下一下挑,挑出一滴细细的红。那红不跑,它像被天捏住,静静在皮下开了一朵花。花开在眉心。赤兔的嘶音变了,变得像它还是个驹子时在夜里被风惊醒的那一声——幼而刺,刺到人的心里。

“撤‘位’半分。”荀彧忽然沉声,他不看人,他看天,“奉孝,足矣。”

郭嘉睁开眼。他的眼底亮如湿刃。他很少有被人看见的痛,此刻痛在眼里。他低低吐气:“撤半分。”司天监应,手中杓微微一回。雷柱因此短了一寸。

短的一寸,像是在一个将要断掉的地方补了一根线。那线一补,吕布肩头的沉忽然从“砧”变成了“石”。砧压死人,石压活人。他把这块石往胸口里沉了一寸,沉得稳。指背弹。

“铮——”

声短而正,像在极暗处点了一根细烛。柱因此细了一细,细到像针。针易折。可就在这一息,网反撩。

——

反撩,不在天,在人。昨夜三色幡各自放下时,袁营那一面黑缯底下压了一个名字——颜良;曹营那一面素幡下压了一个字——“忍”;并州这一面白幡下压了一枚狼纹铜片——是某个老兵娘给他缝在衣襟里的护符,被他取下藏在幡边,想“压住风”。三者在此刻一起被风翻了半指。风一翻,“名—字—物”三象合而为一,网由“位”转“人”。

“哐——”

不是雷,是鼓,是三方心鼓同时漏了一下拍。漏拍之处,天的柱忽然又长了一寸,直直扎在吕布的眉心前那一点“未尽”。

“现在。”郭嘉低声。他不是喜悦,他只是把棋往后一推,“缝合。”

“贾诩。”陈宫几乎同时吐字。贾诩袖中细绳“咔”地一紧,像在一根看不见的钉上绕了三匝。他低道:“走缝。”

“陷阵!”高顺如铁。张辽如鹰。魏延如狼。三人各引三线小队,不进网心,不触柱,只沿着活门走廊边缘以人影牵风,把劫里那股要往“人”身上勾的意轻轻拨向泥地——去塔,不去人;去名,不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