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只是想让厂子活下去”,也想起陈江河留在铁盒里的那句“设备有问题,不能让工人冒险”。
两种“初心”的背离,最终酿成悲剧。
罗飞拿出笔记本,写下这样一段话:“警察的职责,不仅是守护当下的安宁,更要直面历史的尘埃。正义有时沉重,因为它承载着逝者的期待与生者的伤痛。我们能做的,就是用法治的光芒,缝合时代的伤口,让每一份坚守都不被辜负。”
案件宣判一个月后,罗飞特意抽时间去了趟红星机械厂旧址。
这里已被政府规划为工业遗址公园,施工队正在对老旧厂房进行修缮,保留了锅炉、传送带等工业遗迹,墙体上还绘上了当年工人生产的壁画。
曾经齐腰深的荒草已被清理干净,几条石板路蜿蜒穿过园区,不少市民带着孩子来参观,听老工人讲述当年的故事。
在原新宿舍楼地基——也就是陈江河遗骸发现处附近,立起了一块半人高的汉白玉纪念碑,碑身简洁干净,正面刻着“铭记历史,珍视生命”八个隶书大字,背面则用小字镌刻着“纪念红星厂技术员陈江河(1972-1999)及所有坚守良知的劳动者”。
罗飞走到碑前时,正看到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工人在献花,其中一位正是当初不愿多言的王主席。
“罗厅长,您也来了。”王主席看到他,主动走上前,语气比当初放松了许多,“现在心里踏实了,总算能给江河一个交代。”他指着纪念碑说,“这是我们几个老工人凑钱立的,让后人知道,当年有这么个认死理的技术员,为了厂子、为了工人,丢了性命。”
罗飞点点头,目光落在碑前的一束白菊上,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这里以后会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他的故事,会被一直记住。”
与此同时,陈江河的父母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将儿子的骨灰从临时存放点迁回了老家的公墓。
迁葬那天,吕严和杨宇特意赶去送行。
陈父握着罗飞的手,老泪纵横却眼神明亮:“罗厅长,谢谢您,谢谢您。江河这孩子一辈子要强,现在终于能清清白白地回家了,我们老两口也能安心了。”陈母则将一包晒干的茉莉花茶塞给罗飞,“这是江河小时候最爱喝的茶,您带着,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离开公墓时,吕严注意到,不少红星厂的老工人都来了,他们自发地站在路边,对着骨灰盒深深鞠躬。阳光穿过树梢,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而平静。
这片因悲剧而沉寂的社区,正在真相的照耀下,慢慢愈合伤口,重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