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我第二天就背了台咖啡机去办公室;我妈说‘女孩子要文静’,我连笑都不敢大声——可昨天我累到在厕所偷偷哭,同事路过问‘你没事吧’,我还笑着说‘没事呀,风迷了眼’。”
她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泪:“我像块被人捏来捏去的橡皮泥,早就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形状。
有时候夜里醒过来,看着天花板想‘顾华到底是谁啊’,想半天想不出答案,就觉得心里空得能跑马。”
刘佳佳皱着眉:“你这是‘讨好型人格’吧?心理学说要建立‘边界感’,可道家不是说‘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吗?这俩不矛盾吗?”
教授往茶里撒了把桂花,香气漫开来:“佳佳问得好。
水‘利万物’,是因为它本性如此,不是‘怕得罪万物’。
你看溪水流过草地,会滋养青草,但遇到悬崖,它也会跌成瀑布——它从没想过‘草会不会怪我流太快’,‘悬崖会不会嫌我太吵’。”
他看向顾华:“你记得上次部门聚餐吗?你为了给大家买奶茶,绕了三公里路,回来时菜都凉了,有人还说‘怎么买全糖的,不知道我减肥吗’。
那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顾华点头,眼泪掉在茶杯里,溅起小水花:“我当时想‘为什么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是有人不满意’,可嘴上却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记下来’。”
“这就是‘伪善’和‘真善’的区别。”
教授的声音轻下来,“道家说‘真常应物,真常得性’,‘真’是先看见自己。
就像陈一涵上次说的,她邻居家的猫,高兴了就蹭人,不高兴了就挠沙,没人觉得它‘不好’,因为它从没想过‘要讨谁喜欢’。”
陈一涵突然笑了:“对,我家楼下的张阿姨总说‘那猫太野’,可每次路过都给它带小鱼干。
人啊,好像更在意‘真实’,哪怕真实有点刺。”
教授让顾华做了个实验:一周内每天说一句“不”
。
第一天她对同事说“我今天报表急,改ppt可能来不及”
,同事愣了一下,说“哦,那我自己弄吧”
;第三天她对妈妈说“我不想吃韭菜馅饺子,我想吃麻辣烫”
,妈妈说“行啊,正好我也馋了”
;第五天她对领导说“咖啡机太重了,我搬不动,办公室有溶的也挺好”
,领导挠挠头:“是我考虑不周,下次让男同事搬。”
“原来他们的‘期待’,比我想的软多了。”
顾华捧着热茶,眼睛亮起来,“就像我总以为自己是块橡皮泥,其实我是块年糕——稍微硬气点,反而没人敢随便捏了。”
三、“我每天和自己打架,卷不动又躺不平”
——廖泽涛的“内卷困局”
廖泽涛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屏幕还亮着“季度考核排名”
:“我算是看透了,职场就是个陀螺场,大家都在转,谁停谁输。
我同事王磊,每天加班到凌晨,周末还去考各种证,我要是不跟着卷,下个月就得被调去边缘部门;可我跟着卷,上个月体检报告上的‘结节’又多了两个,我妈打电话总说‘你爸就是累垮的,你别学他’。”
他扯了扯衬衫领口,像要把胸口的闷气压下去:“有时候我站在写字楼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跑步机上的老鼠,跑得再快,也没离开过原地。
道家说‘不争’,可这世界哪有不争的地方?”
刘佳佳推了推眼镜:“我查过数据,现在3o岁以上的职场人,7o都有‘内卷焦虑’,心理学上叫‘存在性危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卷,却停不下来。”
教授慢悠悠地给大家分茶:“你们听过‘庖丁解牛’吗?庖丁说‘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他不是不‘争’,是不争‘用刀硬砍’,争‘顺着纹理走’。
泽涛,你现在就像用刀硬砍骨头的厨子,明明刀刃都卷了,还觉得‘必须砍断’。”
“可纹理在哪啊?”
廖泽涛苦笑,“我做的是市场策划,别人搞直播带货,我也得搞;别人做私域流量,我也得做,好像不跟着跑,就会被淘汰。”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擅长什么?”
教授问,“上次你帮景云做的那个‘流浪猫救助海报’,不是被社区拿去当范本了吗?你说起怎么用颜色调动情绪时,眼睛都在光。”
廖泽涛愣住了:“那个……就是随便画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