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不能联系下?
蒋尘:是边沁的“最大幸福原则”
吗?店主的“骗”
是“有限度的”
——他们只赚“合理的黑心钱”
,不会让买家血本无归。
比如把山寨机当名牌卖,但至少能正常使用;报高价但不会高到让买家转头就走。
这种“不突破生存底线”
的算计,本质是“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平衡”
,符合功利主义里“追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
——店主赚钱,买家也能拿到能卖的货,交易才能持续。
和蔼教授:太精准了!
重庆大厦的“秩序”
,不是靠法律或道德,而是靠“每个人都不想砸了饭碗”
的理性。
再给大家举个例子:大厦里偶尔会有种族冲突,比如印度店主和尼日利亚商人吵架,但往往5分钟就和好——因为再吵下去,当天的货就卖不出去了。
这种“利益压倒冲突”
的现象,心理学上叫“目标导向的冲突化解”
,也是这座大厦能“乱而不倒”
的核心。
第二部分:为什么是香港?——新自由主义与“包容性边缘”
的哲学逻辑
(教授切换ppt,屏幕上出现香港签证政策对比表:左边是欧美国家对非洲人的签证要求,右边是香港“无签证可逗留14-9o天”
的政策)
和蔼教授:大家看这张表——为什么重庆大厦没出现在纽约、伦敦,偏偏在香港?吴劫,你之前做过香港经济政策的调研,先说说你的看法。
吴劫:教授,关键是香港的“新自由主义政策”
。
香港从殖民地时期就靠自由贸易起家,政府对经济干预极少,只要能带来活力,哪怕是“低端贸易”
也会容忍。
比如非法劳工,只要不影响香港市民就业,警察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山寨手机交易,只要不闹到媒体曝光,也不会被严查——这是一种“底线式监管”
。
和蔼教授:没错!
香港的新自由主义,就像给重庆大厦开了一扇“包容性窗口”
。
从哲学角度看,这是“消极自由”
的体现——以赛亚·伯林说“消极自由”
是“免于干预的自由”
,香港政府不干预小商人的交易,不限制他们的逗留时间,反而让“低端全球化”
有了生存空间。
叶寒(疑惑):教授,可香港是国际大都市,租金那么贵,重庆大厦为什么能做到“廉价”
?书里说业主是香港人,他们为什么愿意把物业租给这些小商人?
和蔼教授:这就要说到“历史惯性”
与“利益计算”
。
重庆大厦1961年建成,早期因为靠近美军基地,成了红灯区和嬉皮士聚集地,名声越来越差,香港本地人都不愿意住,业主只能低价出租。
后来南亚人、非洲人聚集过来,形成了“贸易生态圈”
——业主虽然嫌麻烦,但每月能稳定收租,比空着物业好;而且业主们组成了“立案法团”
,修电梯、装监控,让大厦不至于彻底破败。
这又是一种“易经”
里的“否极泰来”
——坏名声带来了低租金,低租金吸引了商人,商人又让物业有了价值。
秦易:教授,我还注意到一个点——重庆大厦刚好卡在“中国内地”
和“非洲”
中间。
内地是世界工厂,有大量廉价的二手手机、服装,非洲有需求,香港成了“中转站”
。
这是不是也是它能存在的原因?
和蔼教授:太重要了!
这是“地理枢纽”
的作用。
从全球化格局看,香港是“半边陲地区”
(介于核心国家和边陲国家之间),一边连接内地的“生产端”
,一边连接非洲的“消费端”
。
小商人从内地拿货,在重庆大厦中转,再带到非洲,整个链条的成本极低。
这种“枢纽优势”
,是纽约、伦敦没有的——它们离非洲太远,离“廉价生产端”
也远,自然无法形成重庆大厦这样的生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