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灰色球体,球体表面刻着与星槎龙骨相同的脉络,脉络的交汇处,闪烁着与“归”字相同的光芒。
“那就是……归墟?”林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景明看着那个银灰色球体,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归墟者,非墟也,是谓‘初心’。”他终于明白,守契人所说的归墟,不是宇宙的某个角落,而是人类文明诞生的源头,是四万八千年前的他们,为后代子孙在宇宙中留下的一个坐标——一个关于“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的终极答案。
星槎缓缓靠近银灰色球体,球体表面的脉络开始与星槎的龙骨产生共鸣。陈景明知道,真正的探索才刚刚开始。守契人用四万年的等待,为他们打开了这扇门,而门后的秘密,需要他们用勇气和智慧去解读。
他低头看向掌心时,指腹的皮肤正泛起一层极薄的光晕。那枚“归”字印记不是刻上去的,更像从皮肉里长出来的——笔画边缘泛着半透明的青,像是石峁玉璋被沁了千年的水色,而笔画中央流动的光,比归墟银灰色球体的光芒更暖,带着人体的温度,像把戈壁正午的阳光揉碎了封在里面。
他试着蜷起手指,印记竟随着指节的弯曲微微收缩,像块有弹性的活物。当指尖触到印记的竖画时,一股细微的震颤顺着血管爬向心脏,频率与璇玑铜盘七次搏动的韵律分毫不差。这不是巧合,他忽然想起五年前在石峁遗址清理那具玉璋时,玉璋的中空管道里也有过同样的震颤——当时他以为是风沙钻进了缝隙,此刻才惊觉,那是守契人埋下的“共鸣密码”,要等一个真正踏上归墟之路的人,用体温和心跳去激活。
“你们看。”他抬起手,掌心的光在驾驶舱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落在林薇和周砚面前的控制台上。林薇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自己的手腕,鱼符原本贴合皮肤的地方,正浮出与陈景明掌心相同的“归”字,只是她的印记带着淡淡的金红,像极了星槎推进器喷出的气流颜色。周砚愣了愣,也摊开手掌,他的印记藏在虎口处,颜色最浅,近乎透明,却在接触控制台金属表面时,让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泛起涟漪——那些跳动的参数里,凭空多出一行甲骨文:“三契合一,方见归途。”
“是生物感应印记。”周砚迅速调出三人的生理数据,瞳孔微微收缩,“我们的心率、脑电波、甚至指尖的生物电流,都与印记的光频形成了共振。守契人在设计星槎时,就把人类的生物特征编码进了‘守契’的仪式里——不是谁都能获得这枚印记,得是能与星槎、与归墟、与四万八千年的星象产生共鸣的人。”他指着屏幕上的共振曲线,三条曲线像纠缠的藤蔓,在“归”字的笔画节点处交汇,“就像石峁祭台的三块主石板,必须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才能引出地脉的能量。”
林薇的鱼符突然从领口滑出来,贴在她掌心的印记上。鱼符表面的鳞纹与印记的笔画瞬间咬合,像钥匙插进锁孔——原本静止的金红光晕顺着鳞片的纹路爬上去,在鱼符边缘织出一圈星图,星图里的北斗七星正在缓慢转动,斗柄指向的位置,正是地球在星图上的坐标。“它在认主。”她轻声说,指尖传来鱼符发烫的温度,“守契人不是把使命交给某个人,是交给一个‘共生体’——鱼符记录方位,璇玑校准星象,而我们的身体,是激活这一切的‘活钥匙’。”
陈景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印记上,那些流动的光突然慢了下来,在“归”字的捺画末端凝成一个极小的光斑。他凑近看,光斑里竟映出模糊的画面:是石峁遗址的发掘现场,年轻的自己正蹲在祭台边,父亲戴着老花镜,用软毛刷清理一块刻着螺旋纹的陶片。阳光穿过帐篷的缝隙,在父亲的白发上镀了层金,他说:“小景你看,这纹路多像银河,古人眼里,大地和星空是连在一起的。”
原来那些被他当作寻常唠叨的话,都是父亲在传递某种感知。就像此刻掌心的印记,不仅是个符号,更是条跨越时空的丝线——一头拴着四万八千年前凿铜制器的守契人,一头拴着蹲在陶片前的父亲,而现在,线头落到了他手里。
“龙骨的声音变了。”周砚突然抬头,驾驶舱里的低频共鸣正在抬升,像潮水退去后露出的沙滩,带着阳光晒过的暖。之前的鸣响是鲸歌般的辽阔,此刻却裹着细碎的震颤,像有人在用手指轻叩青铜编钟,每个音节里都藏着熟悉的频率——陈景明听出来了,那是戈壁风穿过发射塔钢架的哨音,是考古队收工时金属工具碰撞的脆响,甚至有林薇当年在洛阳古墓里哼过的调子,不成调,却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他走到舷窗前,归墟的银灰色球体正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