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话没说完,整个人栽倒在地,额头撞在青砖上,渗出血珠。
程高蹲下去探他的脉,抬头时眼里亮得惊人:师父,他的脉乱得像团麻,可底下......他指尖在掌柜后颈的风府穴上点了点,有根暗线,和老妇体内的光一样。涪翁弯腰捡起那把柳叶刀,刀刃上的毒斑在阳光下泛着青黑。
他转头看向窗外,王二狗正蹲在街角,用糖人逗弄几个孩童——那是在示意周围的眼线都被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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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抬到后堂。涪翁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拇指摩挲着铜针的针尾,程高,去关大门;二狗,守好楼梯口。他蹲在掌柜面前,从针囊里取出枚玄色银针,针尾缠着半圈红线。
银针在烛火上烤过,针尖泛起层薄雾似的白气。
掌柜的眼皮突然动了动,喉咙里又发出模糊的声响,像是要说出什么秘密。
程高把大门闩上的瞬间,后堂的烛火地爆了个灯花。
涪翁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那枚玄针的针尖,离掌柜的脑户穴只剩半寸。
玄针的针尖终于触到脑户穴,掌柜的后颈立刻渗出一层冷汗。
涪翁指腹压在针尾,能感觉到针身传来细微的震颤——这是玄针在感知目标脑脉的走向。
他想起昨夜在竹屋中翻《针经》残页时,用艾草在沙盘上画过的脉络图:脑户者,督脉之会,封此穴则七日内记忆如覆霜,问讯时最易抽丝剥茧。
程高,取青针。涪翁头也不回,右手稳稳控制着玄针的力度,左手已扣住掌柜的内关穴。
程高从针囊里摸出七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烛火上烤过,递到师父掌心。
涪翁指尖掠过针身,选中第三枚——那枚针尾缠着半根蓝线,是专门用来引动情绪的。
银针刺入少商穴的瞬间,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手指在青砖上抓出五道血痕,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别......别扎这里......涪翁的拇指在他合谷穴上轻轻一旋:你在云隐寺给香客下的迷心散,是不是也让他们这么疼?掌柜的身体剧烈抽搐,额角的血珠顺着皱纹流进衣领:五......五地......南阳、江夏、陈留......他突然剧烈咳嗽,还有......太......
后堂的木门被撞开,穿绯色官服的人带着风卷进来。
为首的持着象牙腰牌,上面太医署三个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大胆草医!
竟敢私刑拷问良民?他身后跟着两个提药箱的随从,目光却全锁在地上的老妇身上。
涪翁的手指在针尾微顿。
他能听见程高在门口倒抽冷气的声音——这几个官差的靴底沾着新泥,分明是刚从城外快马赶来;而为首者腰间玉佩的纹路,和仁和堂门童那半枚莲花纹严丝合缝。
良民?涪翁嗤笑一声,抽回玄针。
掌柜的立刻瘫成一滩泥,嘴里还嘟囔着九宫祭典。
他转向官差,玄针在指间转了个花:这位大人不妨看看这位阿婆——他屈指弹向老妇的环跳穴,若她能走两步,算我诬赖仁和堂;若不能......他目光扫过官差腰间的玉佩,就请大人把这枚莲花玉牌摘下来,让街坊们认认。
官差的脸色瞬间惨白。
程高已经上前掀开老妇身上的蓝布,王二狗不知何时挤到人群最前面,举着糖人喊:阿婆阿婆,您不是说想摸摸我这糖凤凰吗?老妇浑浊的眼底突然有光流转,她扶着程高的胳膊,竟真的颤巍巍站了起来!
走!
走两步!围观的百姓哄然。
老妇的脚刚沾地,人群里就爆发出惊呼——她的腿虽还发颤,却实实在在往前挪了半步!
官差的随从冲上来要扶,却被涪翁用针柄拦住:且慢。
这阿婆中了控心术三年,刚才我用赤针冲开她被封的阳跷脉,最多能撑半炷香。他转向官差,眉峰倒竖,大人说我妖言惑众?
可这双腿不会说谎——若仁和堂是正经医馆,怎会用邪术治瘫?
人群里有人喊:我家二小子上个月在仁和堂拿的药,喝了直打摆子!又有人接:对!
前儿个张屠户的闺女被他们扎针,扎完直喊看见鬼!官差额头的汗顺着官帽流下来,他猛地拔剑指向涪翁:你......你这是妖法!
程高,关门。涪翁仿佛没看见那把剑,转身对程高道,去后堂把掌柜的药柜打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