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一愣。
“对!撤回!连同所有能带走的火器、弹药!虎蹲炮、佛郎机、定装药包、掌心雷、火油雷……一粒火药,一颗铅子都不许留下。动作要快,隐蔽!”
“刀盾营,接管城头所有防务!弓弩滚木擂石备足,多张旗帜,做出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虚张声势,给我顶住!”
“骑侦营!所有斥候撒出去!重点探查安定门至德胜门之间城墙外区域!以及城内各坊,尤其是靠近城墙的贫民区、柴草市!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图谋不轨,格杀勿论!”
“辎工营!火药局内所有剩余原料、成品、半成品,全部打包。大型器械,能拆则拆,核心部件带走。带不走的……准备火油!”
刘体纯语速极快,一道道命令如同连珠炮:“告诉弟兄们!今日不图杀敌,只求自保。眼睛给老子瞪圆了!鼻子给老子嗅灵了!清狗必有诡计!”
李黑娃听得心头剧震,瞬间明白了刘体纯的担忧!他重重抱拳,飞快的答应了一声:“得令!”。
整个火药局和城头防区,瞬间进入一种外松内紧的诡异状态。
城头刀盾林立,弓弩上弦,旌旗招展,一副死战到底的模样。
暗地里,精锐的火器部队却在悄然撤离,宝贵的火器弹药如同蚂蚁搬家般,被迅速而隐蔽地运回火药局那坚固的堡垒。
城内,一支支精悍的小队如同幽灵,穿梭在街巷之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正午刚过,李黑娃脸色铁青地冲回火药局,急急说道:“将军!斥候急报!安定门与德胜门之间,外城根下,发现多处异常!有不明身份者伪装成难民或樵夫,暗中向墙根堆积引火之物!油味刺鼻!城内靠近宣武门、西直门一带的柴草市,也有人大量收购柴薪油料,行踪诡秘!”
“果然!”刘体纯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拍桌子说道:
“火攻!洪承畴、范文程,好毒辣的绝户计!”
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黑娃!按丁字预案!立刻执行!”
“第一!骑侦营立刻出动!分两队。一队由你亲率,扑杀安定、德胜之间墙根下所有纵火死士,不必留活口。
另一队,由王猛率领,直扑宣武、西直柴草市,控制火源。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第二,城头刀盾营!立刻组织人手,用沙土、水缸,沿内墙根铺设简易防火带,尤其是靠近坊市区域。”
“第三,通告全城百姓!”
刘体纯的声音沉下来,带着一种决绝的冷酷,面无表情地说道:
“清军欲行火攻,焚毁全城。不想葬身火海者,速速收拾细软,向崇文门、朝阳门方向聚集。两个时辰后,我军将打开城门,放百姓出城逃生。过时不候!”
“第四,……”他目光扫过库房中堆积如山的物资,摇摇头,坚决地说道:“辎工营!所有带不走的粮秣、布匹、铜钱……除预留一部分分发给愿随军撤离的工匠家眷,其余……”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化为冰冷的决断,“全部搬上城头!待百姓出城后,给我堆在城门内外!浇上猛火油!连同带不走的笨重器械……一起烧掉!一粒米,一寸布,都不留给鞑子!”
“第五,通知通州邓铁牛,船队立刻起锚,顺流而下,不必再等!告诉他,在临清闸等我们三日。三日不至……船队自行南下!”
“将军!那……那百姓……”李黑娃忍不住问。
“生死有命!”刘体纯的声音斩钉截铁。
“两个时辰!我只给两个时辰!能走的,是他们的造化。走不了的……这北京城,就是他们的火葬场。乱世求存,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更多人。执行!”
他不是不想救百姓,而是大顺军名声已臭,他顶着大顺军的头衔,不会有多少百姓真心跟他走的。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席卷了整个防区。
城内瞬间炸开了锅!清军要火攻焚城的消息如同瘟疫般扩散。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无数百姓哭喊着,拖家带口,疯狂地涌向崇文门和朝阳门。街道被彻底堵塞,哭嚎声、踩踏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混乱之中,德胜门与安定门之间城墙根下,几处不起眼的角落。
数十名身穿破烂衣服、眼神却异常狠厉的死士,正悄悄将浸透了猛火油的柴捆、硫磺焰硝包堆向墙根,掏出火折子。
“噗!”“噗!”“噗!”
数支弩箭如同毒蛇般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