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老乡们自发抬着门板来收殓烈士,有个老婆婆用绣花帕子轻轻擦拭王铁山脸上的血污,帕子上绣的牡丹被血染红,就像在安抚熟睡的孩子,仿佛是对烈士的敬重与关爱。
黔西大捷的消息传到大定,城里的土豪劣绅连夜逃往毕节,细软装了满满二十多辆马车,仿佛是一群惊慌失措的老鼠。留下的民团惶惶不可终日,团丁们把枪架在城墙上,却没人愿意放哨,仿佛是一群胆小怕事的逃兵。
红军抵达城下时,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却飘着白旗,那是用孝布改成的,仿佛是对敌人的嘲讽。原来民团团长的佃户们趁夜绑了团丁,用锄头把敲晕了反抗的家伙,正等着红军进城,仿佛是一场正义的起义。
关向应在城门口召开群众大会,当他宣布“凡无地少地的农民都可分得田地”时,台下突然跪倒一片,有个白发老农捧着祖上传下的地契哭道:“我家三代都是佃户,租子交得比收成还多!红军让我们有了自己的地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与喜悦,仿佛是对新生活的期待。
在大定的文昌阁,苏小红的“妇女互助队”办起了纺织班。三十多个妇女围着缴获的织布机学习,机杼声“咔嗒咔嗒”响个不停,叽叽喳喳的笑语声盖过了机器的轰鸣,仿佛是一首欢快的劳动之歌。墙上贴着用红纸写的“男女平等”四个大字,是龙秀才的笔迹,那苍劲有力的字体仿佛是对平等的追求。
苏小红正教一个叫春桃的姑娘踩踏板,春桃的布鞋前掌磨出了洞,露出的脚趾紧紧蜷着,仿佛是生活的艰辛。突然有人跑来报信说城西张大户家有产妇难产,产妇已疼得只剩半条命。苏小红立刻背上药箱赶去,药箱里的听诊器冰凉,她用掌心反复焐着金属听筒,直到那冰凉被体温焐热才敢靠近产妇。推开张大户家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杂着汗味扑面而来。产妇躺在床上脸色青紫,嘴唇干裂起皮,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湿透了身下的粗布褥子。稳婆急得直搓手,围着床沿打转,嘴里不停念叨着“鬼门关里打转”,声音里满是焦虑。
苏小红迅速放下药箱,先用酒精棉片擦拭双手,又让家属烧来热水。她俯身听着产妇的心跳,听诊器里传来微弱而急促的搏动声,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别慌!”她一边安抚稳婆,一边从药箱里取出止痛针剂,“产妇体力透支严重,先打止痛针保存力气,再用热毛巾热敷腰腹,促进宫缩。”家属们慌忙找来干净的布巾,在热水里烫过后拧干,轻轻敷在产妇身上。苏小红则守在床边,不时给产妇喂些温水,轻声说着鼓励的话:“再加把劲,孩子快出来了,想想他出生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折腾到后半夜,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满屋人终于松了口气。春桃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小家伙皱着眉头,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苏大姐,这娃该叫‘红生’,记着是红军救了他!”春桃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眼里却闪着泪光。苏小红笑着帮婴儿裹紧襁褓,襁褓上还绣着老乡连夜赶制的五角星图案,针脚虽歪歪扭扭,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向毕节进军的路上,红军队伍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叶上的晨露滴落在战士们的帽檐上,顺着帽绳滑下,在衣襟上晕开小小的水痕。突然,前方竹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几个头戴英雄结的彝人举着长矛拦在路口。他们的英雄结用红缨和黑布编成,随着身体的晃动轻轻摇摆;腰间的银腰带镶嵌着玛瑙石,随着马步叮当作响,腰带扣上的太阳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仿佛承载着彝人古老的信仰。
贺龙勒住马缰,示意队伍停下。他翻身下马,让人解下马鞍上的酒葫芦递过去,葫芦上还系着红绸带,那是出发前老乡特意系上的平安结。“阿木兄弟,我贺龙敬你一碗!”他声音洪亮,带着真诚的笑意,“咱们都是受压迫的人,地主恶霸不管咱们是汉人彝人,都往死里欺负!”阿木是彝族首领,他接过酒葫芦仰头饮尽,酒液顺着胡须流下,在下巴上积成小小的水珠。他突然将长矛掷在地上,矛尖插入泥土半尺深:“军长要是能帮我们夺回被汉人地主占的山林,我们就跟着红军走!”
三天后,当红军帮彝人夺回被霸占的三百亩山林,阿木带着全寨青壮加入红军。他们的火枪队背着自制的土枪,枪杆上缠着红绸,枪管里还残留着火药的焦糊味。在后来的战斗中,这些彝人战士总能凭借熟悉山地的优势绕到敌人后方,火枪发射时的火药味混杂着彝族特有的烟味,成了战场上独特的气息。阿木还教红军战士识别山中的野菜野果,哪些能充饥,哪些能治病,那些带着锯齿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