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项小组成立的消息,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收紧了空气。
这不是技术层面的扫描,而是权力意志的具象化。
对方的目标清晰而歹毒:从程序正义上釜底抽薪,将“反击者联盟”的一切努力,定性为一场非法的、煽动性的数据狂欢。
林夏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数。
她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有一种预判成真的冷静。
她太懂这套组合拳了——舆论抹黑不成,就用行政手段降维打击。
“老顾,”她拨通了顾沉舟的电话,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鱼儿咬钩了,准备收网。”
电话那头的顾沉舟轻笑一声,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技术狂人独有的兴奋光芒:“放心,给他们准备的‘大餐’早就热好了。”
他口中的“大餐”,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从一开始,顾沉舟就预料到对方会直捣黄龙,试图查封他们的服务器。
因此,他故意在网络上暴露了一个位于市郊某数据中心的“主服务器”地址。
这个地址,像一块涂满蜜糖的诱饵,堂而皇之地等待着猎人的光临。
然而,执法人员若真的突击查封,打开那台服务器的硬盘,他们会看到的,既不是什么加密的档案库,也不是任何敏感的用户数据。
而是一段段被反复循环播放的、从《政府工作报告》中精心节选的音频——“千方百计稳定和扩大就业”、“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构建和谐劳动关系”……
真正的核心数据,早已被切割成无数加密碎片,如蒲公英的种子般,悄无声息地散落在全国三百个核心志愿者家中的民用家庭宽带节点上。
那里,才是“反击者联盟”真正的、去中心化的心脏。
“他们想查封一个靶子,我就给他们一个最‘政治正确’的靶子。”顾沉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我倒想看看,他们查封一台‘学习重要讲话精神’的服务器,要怎么写报告。”
林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用权力压我,我就用你的语言,筑起我的堡垒。
就在林夏与顾沉舟布下天罗地网的同时,远在成都的李曼,也收到了一条让她心跳加速的消息。
一名曾在“等待者联盟”维权活动中十分活跃的前大厂总监,在沉寂数月后,竟意外地被一家大型国企的二级子公司聘用,职位是“组织健康顾问”。
这个职位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李曼瞬间就嗅到了其中的深意。
这是资本在用一种更隐蔽的方式,收编那些“出头鸟”。
她立刻联系上了对方。
电话接通,李曼没有一句寒暄与恭喜,开门见山,语气冷静得像在谈一笔交易:“你能拿到他们明年的年度人力规划草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只有微弱的电流声。
那人显然被李曼的直觉吓了一跳,但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不是叛徒,他只是一个需要养家糊口的“幸存者”。
“……我不能拿。”他艰涩地开口,但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在下周三下午四点,把它‘不小心’遗落在三楼的茶水间。物业的保洁阿姨四点十五分会进去打扫。”
“够了。”李曼挂断电话,眼中精光一闪。
她立刻在成都的志愿者核心群里发出指令,任务精确到分钟。
下周三下午四点十五分,一名伪装成外卖员的志愿者,将在保洁阿姨进入茶水间后,以“送错楼层”为由进去张望,用藏在记录仪里的针孔摄像头,对着那份“遗落”的文件,完成三秒钟的致命拍摄。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一周后,几张模糊但足以辨认关键信息的照片,传到了阿哲手上。
其中一页的KpI考核表上,赫然印着一行小字:“35岁以上岗位自然减员率指标:≥15%”。
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阿哲看着那行字,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愤怒地呐喊,而是将这股怒火,锻造成了一件锋利无比的艺术品。
他设计了一组“职场死亡预告卡”。
卡片仿照经典悬疑电影的海报风格,色调暗沉,气氛压抑。
每一张卡片上,都印着一个经过马赛克处理的员工头像,旁边标注着工龄、岗位,以及根据那“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