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未经许可发布执行进展”列为扰乱社会秩序行为。】
猩红的宋体字像一道封条,要把所有人的嘴贴死。
“扰乱秩序?”林夏冷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讨债的想知道钱去哪了叫扰乱秩序,欠钱的大爷在那儿装死倒成了维护稳定。”
想拿治安处罚的大帽子扣下来?行,那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甚至没给对方留出反应时间,转手就调出了《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和《民事诉讼法》。
三位法学志愿者已经在群里待命,键盘敲击声在语音频道里连成一片暴雨。
两小时后,一份《执行进程公众知情权法律依据白皮书》成型,这不是废纸,这是护身符。
阿哲那边配合得天衣无缝。
当晚,“执行可见性工具包”强制更新。
用户再次打开时,一个硕大的弹窗霸占了屏幕,只有阅读完白皮书核心条款才能关闭。
紧接着是那行关键的“已读即授权”——只要点击,系统自动生成一张带有法律引用的电子声明图:“本人依法行使知情与传播权利”。
朋友圈瞬间被这张蓝底白字的声明刷屏。
法不责众,何况这众手里还握着法。
官方的招数还没完。
阿哲把笔电转向林夏,屏幕上是几个区级政务平台的“调解结果公示栏”。
满屏的“纠纷已化解”、“双方满意”,像是个拙劣的笑话。
“这就是他们的数据清洗,”阿哲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把人变成数字,再把数字变成形容词。‘满意’?谁满意?欠钱的满意吧。”
他随手把那个名为“真相校验联盟”的公众号推了出去。
玩法很简单:“一句话挑战”。
左边放官方通报,右边放当事人的判决书。
不到半天,后台私信爆了。
其中一张对比图简直是黑色幽默的巅峰:左边街道办通报写着“补偿到位,情绪稳定”,右边法院执行裁定书上赫然写着“执行到位金额:0元,被执行人名下无财产”。
阿哲也没客气,直接包下了那个区的一排地铁广告位。
第二天早高峰,通勤的打工人们一抬头就能看见那行巨大的黑体字:“你说的‘到位’,是哪个版本?”
广告只存活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那个区的宣传部派人火急火燎地撤下了所有类似的“和谐”展板,连带着那个粉饰太平的公示栏也悄悄下线了。
顾沉舟那边的战场则更加无声且致命。
他刚挂断一个电话,脸色平静得像是在听天气预报。
那是某基层法院书记员打来的,说是上面发了话,裁判文书网里凡是涉及“执行难”、“无可供执行财产”的描述,都要技术处理,能删则删。
“掩耳盗铃。”顾沉舟评价道。
他没有去吵去闹,而是转身整理了一份《司法文本完整性保护倡议》。
那些被删减的案例,连同被隐去的关键句,被他打包发给了全国二十三所政法院校的宪法行政法教研室。
学术圈最恨什么?恨样本被污染。
三天内,五所高校回函。
其中一所更是直接回复,将把“司法文书完整度”纳入最新的“司法透明度评估指标”试点项目。
这招釜底抽薪,直接打在了某些想靠“数据美容”升迁的人的七寸上。
但这庞大的博弈里,还有人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有人不敢开机了。”李曼拿着一叠打印纸走进会议室,“‘沉默模式’本来是为了保护,结果现在反倒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遗弃了。看不见进度,就觉得希望断了。”
林夏接过那叠纸,上面全是焦虑的留言。
“那就给他们看得见的东西。”李曼说。
一周后,第一批特殊的信件寄出了。
那是真正的信,贴着邮票,盖着邮戳。
信封上没有打印的冰冷字体,只有一个手写的编号。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A6大小的卡片,上面只印了两行字:
“本周有人查看了您的案件:3次。”
“本周新增线索提交:0条。”
落款没有公章,只有七个字:“一个替你盯着的人”。
这封信没什么实际法律效力,但当那位住在老旧筒子楼里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