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眼睛都亮了，忍不住低声议论，“比咱们那个卡顿的内网准多了啊。”

主持会议的官员脸色铁青，这接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了，等于官方承认了民间数据的合法性；不接，这当场打脸“智慧司法”的效率。

最后，这个议题只能以“技术细节需再研判”为由，草草搁置。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安静得令人心悸。

李曼手里拿着一块特制的金属铭牌，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凸点——那是盲文。

一位盲人大哥曾给她打电话，说听广播知道了“石头记债”，问能不能让他也“看见”这些事。

李曼没说话，转头就联系了盲文出版社。

这些铭牌被悄悄贴在了公交车站座椅的下方。

李曼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凸起，录了一段音频发在群里：“你的名字，有人刻下了。不仅能看，还能摸得到。”

仅仅三天，那条公交线路成了传说中的“债务记忆长廊”。

越来越多的盲人、视障人士，甚至普通市民，会在等车时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椅背下方。

那种冰冷坚硬的触感，比任何激昂的口号都更有力量。

真正的反击高潮，发生在深夜。

陈导收到了风声，某地为了“市容整洁”，趁着夜色把那一堆刻着97名欠薪工人信息的石碑装上了卡车，运往郊区的垃圾填埋场。

陈导没拦车，她只是在群里发了个定位，然后打开了直播。

标题简单粗暴：《他们栽埋的不是石头，是一个时代的良心》。

屏幕上，代表石碑位置的红点在地图上缓慢移动，最终停在了一片荒芜的填埋区。

直播间里几十万人在线围观，没人发弹幕，只有满屏的愤怒在沉默中发酵。

两小时后，警笛声划破了夜空。

不是去抓陈导，而是城管部门介入了——有人举报非法倾倒建筑垃圾。

讽刺到了极点。

那些想把证据当垃圾埋了的人，最后因为“没办垃圾处置手续”被叫停了。

第二天清晨，多家媒体蜂拥而至。

镜头里，昨夜的一场大雨冲刷过石碑，青石上的字迹在雨水中清晰得刺眼。

陈导站在那堆乱石前，缓缓关闭了直播界面。

林夏看着这一幕，视网膜上的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提示：当毁灭需要偷偷进行，证明它已经失败。】

她合上电脑，长出了一口气。这场仗，看似是赢了。

就在这时，前台小妹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神色有些古怪。

“林总，街道办那边派人送来的，说是……加急件。”

林夏接过信封，入手有些沉。

这不是那种轻飘飘的整改通知书，封口处甚至还没来得及盖死。

她并没有急着拆开，手指在信封边缘摩挲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通常来说，如果上面想让你闭嘴，送来的是封条；如果上面想跟你谈谈，送来的才是信。

这风向，看来是要变了。